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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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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競發覺房間內有人走動的聲音,他敏銳地睜開眼,發現是穿著浴衣的巫小雨出現在他房間。

「小雨……你怎麽了?」

吳競赤裸著上半身,手肘弓起,挺起上半身望著她。

巫小雨全身沐浴在深藍色海與月光相互輝映中,纖細雙腳和像見殼般美麗的膝蓋,這時刻的她美麗得不可思議。

但她的臉藏在陰影中,他看不清楚她此時的神情,只覺得面前的她看起來有股神聖的清麗,像被月色簇擁,緩緩朝他靠近。

……

*本書內容略有刪減,請諒解*

巫小雨完全忘了自己與吳競歡愛,連在樓梯間與朗夫人相遇的事情她也不記得了。但這樣被附身而暫時失去記憶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,她沒有想到,這一次的失去記憶,讓她在未來付出這麽大的代價——

她,失去了吳競。

趁天還未亮,巫小雨也睡不著,就到沙灘上走走。

想不到和吳競竟不期而遇,她很開心和吳競心有靈犀。

吳競看到她出現在沙灘上有些意外,她走到他身邊,問,「嗨,你也睡不著?」

「嗯。」

吳競沒有凝視她的臉龐,反而看向遠方平靜的海面,這樣冷淡的舉止令她心中微感奇怪,但又覺得或許是她自己想太多。

「我也睡不著……想說來到島上這麽多天,想到外面看星星,不過,天空似乎有點太亮了,星星有點少……」她發覺真的不是她多慮,他身上散發著一股不想讓她靠近的氛圍。

「吳競……」

她出聲叫他,他卻像一刻也不想多留,腳步往左側的方向邁開。

她楞了一會兒,摸不著頭緒,不曉得他為什麽突然對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。

「吳競!」她追在身後喊住他。

他停住疾走的步伐,一只手插在口袋裏。巫小雨繞到他面前,本想維持臉上笑容,但虛情假意的事情她做不來,她張嘴想問……

「你究竟在玩什麽把戲?」

什麽,她楞眼傻住。

他的語氣不耐煩,甚至憤怒。

「一下子裝清純,一下子裝蕩婦!你要是喜歡這種游戲——我不奉陪,當作是我看走了眼!」

巫小雨完全不曉得他在說什麽,被吳競罵的當下,她完全回不了嘴,只能臉色發白地瞪他,聽著從他嘴中吐出的惡毒言語。

不……他剛才在說什麽?

游戲?

她從來都沒有把他的感情當作游戲!

被誤解的痛苦,一下子沖上她的咽喉,鼻腔和眼睛湧進橫沖直撞的情緒,那些她無法排解的痛苦,變成

的鹹苦的眼淚,從她的體內流出。

眼淚婆裟凝著吳競走遠的決絕身影,她低頭擦著眼淚,夜晚的沙灘上只剩她一人,以及逐漸被海浪弭平的吳競走過的足跡,他給予她的溫柔,就像那些沙灘上消失的足跡,消失在他心中。

巫小雨哭了好一會兒,海風變得有些冷,這樣反讓她冷靜下來。

為什麽吳競會突然對她說出那些憤怒的話?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在他們之間,她必須趕快找出來才行。

她雖然很習慣被他人誤解,但唯獨吳競,她不想被他誤解。

有誰能夠告訴她究意發生什麽事……誰……?巫小雨腦中立刻浮現一張女性的面貌。

朱心。

沒錯,她可以找朱心問問。

與吳競感情最融洽的就是他的小師妹朱心,她必須去找朱心問清楚,到底她和吳競之間發生了什麽事。

朱心一看到她也是故態覆萌,態度比之前更尖銳。

「三心二意的女人,我這邊不歡迎你來。」

巫小雨神色惶惶的站在朱心的房門口,她先是皺著眉頭註視朱心。原以為只有吳競對她的態度驟變,沒想到連開始對她有好感的朱心也是這樣帶刺的態度。

若是以往,她肯定可以反擊回去,但是這一回不一樣,她被吳競罵得狗血淋頭,她早已失去反擊的力量……

巫小雨忍不住在朱心面前低頭落淚。

「……究竟生什麽事……你們為什麽忽然這麽針對我,嗚……我……嗚……我真的一頭霧水……誰來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……」

朱心端坐起來,很意外巫小雨會在人前落淚,她雖然面對哭泣的人很有自己一套的方式去安慰對方,但那對象通常是她的客戶,她自然知道自己要說人話,讓客戶開心起來。

「……吳競為什麽突然對我惡言相向……」巫小雨紅著眼眶,哭得鼻尖也泛紅。

不輕易在人前落淚的巫小雨……讓朱心有點手足無措起來。她從椅子上起來,上前輕輕拉著哭成淚人兒的巫小雨,把她拉到身旁的椅子上,安撫她坐下。

她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她,尷尬地說,「哎……你……你這是哭什麽情節的,要哭也是大師兄哭吧……」

巫小雨太久沒哭泣了,一下子哭得這麽激烈,兩顆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,她接過朱心好心遞給她的面紙,捏在手中,眼淚仍是一直流不停。

她神情難受地瞅著她問,「我真的不明白……」

朱心搔搔臉頰,輕輕翻一個很不禮貌的白眼,覺得巫小雨明知故問裝無辜的模樣讓她很倒彈,但她也直截了當得說:「你這幾天超誇張,當眾給大師兄難堪,還一直羞辱他……」

朱心眼睛瞪大,眉毛和眼瞼都猙獰上揚的程度。

「看你的表情——好像不知道有這回事?」朱心用鼻子冷哼了一聲。

巫小雨搖搖頭,臉上表情滿是錯諤,「我羞辱他……他做了什麽我要羞辱他?」

朱心背往後靠,斜瞪了她一眼,「你那記耳光打得可不輕,力道又響又亮,我在旁邊看了都覺得手疼。」

「我還打了吳競?!我為什麽要打他耳光?」她活到這年紀,除了打鬼驅魔,還沒有打過人。

朱心聳聳肩,「我哪知道。」她又睨了她一眼,「你甩了大師兄後,跟屠少白打得超級火熱,在試膽大會那天,你跟屠少白一組,還直接在我們面前親熱,啾——」 朱心把嘴巴嘟成章魚嘴的模樣。

「什麽?!」巫小雨聽見自己和屠少白親熱,整個人從椅子站了起來,「我怎麽可能和他親熱!我根本

沒經驗啊!」

朱心看她劇烈反彈的表情,終於覺得有那麽一點不對勁,她試探的問,「你沒性經驗, 怎麽可能,這幾天你跟屠少白……夜夜……嗯……」

「我沒有過性行為的經驗……而且,而且我生理期……」巫小雨焦急想澄清,倏然察覺朱心剛才話中蹊堯,她猛地抓著她肩膀問,「你剛說什麽試膽大會?試膽大會已經舉行過了嗎?!」

朱心被她嚇人的表情驚到,表情僵硬,點下頭,並說出讓巫小雨震驚不已的事情經過。

「對啊,我剛才不就已經說了——你跟屠少白一組……」

「什麽時候舉行的?」

「五天前啊……」

巫小雨臉色瞬間慘白,比白紙更白,她身體搖搖欲墜,跌坐在椅上。

五天前……竟然是……五天前發生的事情……而她的記憶……還停留在她和吳競一組,她吃著吳競親手做的雞蛋羹的時間點上……

巫小雨把臉埋在雙掌中,手掌用力得像要把自己的腦袋捏碎一樣。

「小雨……你的樣子,好像根本不記得這五天發生了什麽事……」

她的雙目充紅,眼神中閃過各種可怕的情緒,額上的青筋明顯實起,朱心被她接近崩潰邊緣的模樣嚇到,心中感到驚怕。

巫小雨的眼神充滿痛苦,不斷在腦海裏搜尋,她究竟在什麽時候被鬼祟俯身,被奪走身體的控制權,她已經很久沒發生過被奪走意識的情形,所以當朱心告訴她,他們的時間已過了五天,她卻完全沒有這五天的記憶,唯一的可能性,就只有她被鬼祟俯身。

被附身的那幾天的記憶都會被鬼祟當作養分吃掉,所以她根本不曉得鬼祟對她的身體做了什麽事情。

「朱心……你仔細的告訴我,這五天當中,我還做過哪些事情,請你告訴我。」

「好……你先冷靜下來,你現在這副模樣,有點嚇到我了。」

朱心把自己的手抽回來,剛才巫小雨握住她手的力量不小,她現在手腕上都還有紅印子。

「試膽大會的前一天,你和大師兄在房門口吵起來……」

巫小雨把自己縮在椅子上,雙手交叉胸前,抓著自己的肩膀,神色憒怒的聽著朱心告訴她這五天發生的事情。

五天前的早上,她從吳競的房間出來,像個瘋子一樣咒罵吳競,還狠狠地給他兩個耳光,說他不顧她的意願,強行占有她,而她喜歡的人是屠少白。接下來這五天,她一直火熱的對屠少白示愛……

巫小雨神色鐵青地瞪著屠少白,「你抱了我?」

「是。」

本來她心中還有寄望,屠少白會否認這件事,沒想到他卻親口承認確有其事。

她的臉色發白,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住,那晚在鏡子裏看見的痕跡,原來都是屠少白的傑作,還有下體紅腫的感覺。

她輕輕地逸出破碎的笑聲,她不是沒有想過把珍貴的第一次給自己最深愛的人,她曾經幻想過,會有人願意愛她。

那個人,她希望是吳競,而不是眼前的屠少白。

「呵,你之前不是斬釘截鐵的告近我……只要與你結合,你就能解除我體內強大的巫力嗎?」她把手壓

在一旁的玻璃窗上,雙目恨恨地發光,「結果——還不是一樣!」

蛛網冰裂一秒內爬滿了一整排玻璃窗,倏地,應聲噴飛炸碎。

數以萬計的玻璃碎片全數騰空、朝屠少白的身上飛去。

屠少白不閃不避,看著心中著魔的巫小雨,眸中閃過不忍,張嘴欲言,但他早已下定決心,只能選擇沈默。

飛散的碎片劃過屠少白的臉頰,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,幾片面積比較大的玻璃碎片則是直接插中他的右胸口,左手臂和腹部的位置。很快地,白色的上衣滲流出血。

巫小雨急促地喘著氣,她的腳旁有一圈整齊的圓形,那些玻璃碎片傷不了她分毫。

屠少白把左手臂上的玻璃碎片從傷口拔出,拔出的同時,他的傷口竟逐漸愈合。

「小雨,生氣是沒有用的,那只會讓你陷入更加難解的境地。」

她驚訝地瞪著他面不改色,將插在身上的玻璃碎片拔起,傷口的血液就像假的一樣。

「你……究竟是什麽?」

「我也想知道我是什麽人……」屠少白神情落寞。

她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漸漸愈合,是他身上那抹黑色的影子治愈他的傷。

「我有時候是個人類,有時候是她們口中的守護神之子,有時候……還是她們的玩物。」

屠少白的語氣藏著不易察覺的恨意,他將手上沾血的玻璃碎片一扔,接著從他身上手孔冒出像蒸氣、又像白色迷霧的詭異氣體,不一會兒,原本壯碩的男性體格,在巫小雨面前不斷變形,最後,迷霧氣體像氣爆一樣散去,一股強大的風旋乍現。

屠少白變成一只足足有三尺長的龐然大物,那是一只白色的大老虎,眼睛是漂亮的銀紫色,身上的毛發在月輝的照射下,反射出一整片像水色波光粼粼的自然色彩。

她不曉得該將屠少白定義為何物,她在他身上感覺不到絲毫善意,而是一種被詛咒的氣息, 她突然覺得有點熟悉。

「你的血液中有被巫詛咒的氣息和跡象……」

被玻璃碎裂的聲響驚醒的吳競,他和軒轅黑都從房間走出來查看,他們沒想到會在走廊上看見巫小雨和一只白老虎在一塊兒,所有人楞在原地。

「這……怎麽一回事?」

巫小雨聽見熟悉的聲音,慢慢轉過頭望著吳競,她想起自己的身體不曉得被哪來的鬼祟附身,還與屠少白親熱,原本忘卻的憤怒再度席卷她的內心。

「啊……」雙手掩目,她痛哭失聲,胸口一震,喉頭溢出血後,巫小雨失去意識,又突然清醒,她瞪著屠少白。

「屠少白、 你竟敢設計我!把鑰匙交出來,巫小雨雖然不是處女了,但她的身體這麽妖嬈性感,難道你不想與我翻雲覆雨一番嗎?」

占領巫小雨身體的白紗,

想到自己精心期待這麽久的肉體,莫名其妙被不知哪來的鬼祟先與吳競歡愛,這具純凈的女體有了陽剛之氣在體內,害得她無法完全掌控巫小雨的身體,她若是與屠少白結合,依靠屠少白身上的白虎之氣,就能完全洗去巫小雨體內的巫力,她就能在巫小雨的身體裏重生,獲得全新的生命!而不是只能依附在姊姊白朗那具幹癟又不美麗的薈老肉體。

「屠少白……你敢違抗我,你難道忘記你小時候被我關在那口井的可怕記憶了嗎?」

「吼——」

巨大白虎模樣的屠少白,對著白紗發出憤怒的嘶吼。

「哈哈……怪物的孩子,你註定一輩子困在這島上!」

白老虎的虎瞳發狠精閃,痛苦記憶襲來,白老虎張嘴咬住巫小雨的肩膀。

聽見白虎嘶吼聲的朗夫人,披頭散發,連忙轉動輪椅上前阻止屠少白,「少白, 冷靜,不要傷害她……那是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和白紗魂魄融合的人啊。」

朗夫人神色惶然,推著輪椅接近,安撫說,「少白, 你冷靜聽我說,白紗年紀輕輕就死去,心中怨懟難免。還有,你可以和白紗結合生下新的白虎一族……」

「少白,你、巫小雨是我和白紗唯一的希望。不要讓白虎一族結束在我手中,我這樣如何對得起島主……島主用盡一切讓我們避開亂世,在島上安詳和樂。若不是當年那名心有異魔的男人,為了逃出島,不借將

不老泉炸毀,族人生病,沒有不老泉的泉水可以醫治,他們只能一個一個死去……」

吳競他們聽著朗夫人的話,得知朗夫人的真正意圖,吳競也知道為什麽這幾天巫小雨完全變了一個人,原來她的身體被叫做白紗的女幽靈占據。聽著朗夫人可怕的妄想,她們想奪取巫小雨的肉體,讓白紗重生,還想要讓她與屠少白結合生下孩子。

吳競想著自己之前對她惡言相向,她臉色發白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,那一定是真正的巫小雨。

「放開巫小雨!」吳競怒吼。

與此同時,巨大白虎一掌打飛了行動不便的朗夫人,朗夫人連同輪椅滾落樓梯。

變身成白老虎的屠少白將巫小雨咬在嘴上,在沙灘上狂奔,吳競也追在他們身後。

白老虎奔進一處天然石窟中,那處石窟的巖壁感應到巫小雨身上失序的巫力,產生奇妙的變化,黑色巖壁和林立石柱一個一個褪色,露出裏面包覆的一具少女幹屍。

「不!不要讓我看見——」附在巫小雨身上的白紗,看見自己當年被獻祭的慘死模樣,發出驚悚尖銳的慘叫聲。

「為什麽——死的人會是我——我不想死啊——白朗,我恨你!你又老又醜,為什麽該死的人不是你!」

「還有你,你說過會回來找我,結果在外頭跟別的女人好上……丟下我……啊啊,我恨這座島,我恨這

個該死的宿命……啊啊……你們都一起陪我死吧!」

白紗身上的陰魂怨氣加上巫小雨體內的巫力,一口氣膨脹數十倍,洞穴內滿滿的黑色濃霧。

巫小雨脖子上的鑰匙發出光芒,中間冰裂的千眼石「哢」 的一聲,從鑰匙脫離拇指大的光點慢慢分散,像一陣小雨灑落在石窟中央幹涸的池子,龜裂的地面慢慢滲透出水,狀似碎石的石塊,有意識般排成數個大圓小圓的形狀,不斷往內縮,最後變成漩渦的形狀,那神秘的姿態仿佛梵谷的油畫名作「星夜」,藍色的漩渦——排列,猶如混沌重生的光輝。

那些藍色的光輝逐漸凝聚成一團光芒,從飄渺虛幻的,轉變成實體,變成一顆散發光芒的晶體。

巫小雨像受到那晶體的催眠,她慢慢走向那顆石球,伸出掌心按住那顆球。藍月虎魄島從地心發出顫栗般的地鳴,仿佛在吼叫,海水受到音波震蕩,海面出現大小不一的漩渦。

巫小雨渾身的肌膚就像是失去水分一樣,像龜裂的巖壁,她的膚色如死灰,整個人像被抽去靈魂。吳競一路奔到石窟,驚見巫小雨的模樣,想不也想就上前抱住巫小雨,抓著她的手想把從那顆仿佛在吸收她生命力的球狀晶體移開。

這時候吳競的衣服口袋發出微弱的光芒, 那張蔦蘿交代他任務的發票紙,竟抵消了球狀晶體吸納巫小雨靈魂的力量。

軒轅黑和朱心也同時趕到,他們對眼前的景象感到似曾相識,那不就是他們之前找到千眼石後,看見的神秘景象嗎?

「是……女巫天眼。」朱心愕然道,「液體狀態的千眼石……」

巫小雨慢慢恢覆了神智,她發現身上有一雙手緊緊將她抱在懷中,夢游般呢喃語,「吳競……」

吳競與她相望。

她看見他的耳朵滲流出血,鼻孔也淌血,她意識到可怕的事情正在他身上發上。

「小雨,對不起。」

「為、為什麽要道歉?」

巫小雨驚恐地看著吳競的身上有一層光,那像是靈魂,一層一層地撕烈飄散,被光球吸收。

「這顆球在吸收你的生命,吳競,你快放手!」

「小雨,這五天你不理我,我寂寞得像要死掉了。」

「傻瓜,那五天的我不是我啊!」 她看著吳競的氣色越來越差,血液像在蒸發,「吳競, 你快放手!」

朱心也察覺狀態不妙,沖了上去,「大師兄——」

軒轅黑嗅到一股燒焦的味道,他追上朱心抱住她的腰,「不要過去!」

吳競驟然大吼:「軒轅黑——帶著朱心快點離開這個地方!」

接著,他一把將巫小雨抓起,丟到洞口前方。

整座石窟劇烈震蕩,吳競安心地註視軒轅黑把朱心和巫小雨都拉出即將崩塌的洞穴。他轉頭看著從容赴死的白虎。

「屠少白,其實我很懂你的心情,要我跟一名從小就欺負我又瘋癲的女人生兒育女,簡直沒人性,天殺

的超級可怕。」

白虎訝異地擡頭看他,空白的表情停頓了一會兒,突然喜悅般地笑出聲。

「不過,你膽敢抓我的女人跟你陪葬,我們這筆帳就算到了陰間也一定要算個清楚。」

淩晨五點五十九分,澎湖外海發生規模五級的地震,是百年來最強的地震。

同時,澎湖二莰池西外海浮現一座柱狀玄武巖島嶼,面積約莫二十六平方公裏,出現時間僅僅為半個小時,隨後像海市蜃樓一樣消失在眾人面前。澎湖二莰聚落居民爭相拍攝這前所未有的奇特景象。

清晨六點五十九分再度傳來震烈強烈的地震,碼頭停靠的漁船全被倒灌海水沖刷上岸。

澎湖離島北寮村奎壁山出現異常退潮,提早出現摩西分海景象,遠處看見一男兩女站在赤嶼山朝奎壁山岸上走來。

軒轅黑身上背著一名重傷的男人。

「黑,大師兄不會就這樣死掉了吧,」

朱心神色憂懼,走在她身後的巫小雨,更是面無血色,她無助地望著軒轅黑背上的人,那……似乎永遠再也不會對笑的男人。

軒轅黑的背部血濕了一片,驚悚的血色,並非來自於他。

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像一場包裹著甜蜜糖衣的可怕噩夢。他們逃出來了,多虧了朱心的大師兄吳競。

奎壁山岸上的那一頭,一名身穿紅色披風的女人,強勁的東北季風掀開紅色鬥篷兜帽,一雙靜默視線,緩緩揚眸,凝結的鋒面,驟起波瀾的命運,凝視著臉色蒼白的巫小雨。

天命將視線扯開,隨後轉身離開。

巫小雨依稀記得,又回到最初開始的她和天命見面的情景——

「小雨, 你願意折壽六十年轉到另一名男人身上嗎?」

「那個人跟我有什麽關系,我為什麽要折壽給他?」

「因為,他是這世界上用性命去愛你的人。」

「那,我也會愛上他嗎?」

「不,你根本來不及去愛他。」

空中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震動聲,軒轅黑擡頭往直升機的方位看,朱心看見從直升機探出半身的人後,興奮大喊:「黑,你看是紅袍!紅袍找到我們的位置了!」

「還有軒轅宙。」軒轅黑臉上明顯松了一口氣,他背上駝著失血過多的吳競。

吳競將他們趕出洞穴外,洞口瞬間就塌下來了,海面上的大浪瘋狂拍打像瘋狗浪吞人。原本在海中央的那艘船,不知怎麽駛來他們面前,他們急著逃命,沒有其他選擇就上了那艘沒有引擎的船。

怪異的是,外頭的風浪像十二級陣風,但他們躲在船中,只感覺到船身搖晃,並沒有可怕的感覺。

他們等到風雨都停了,才探出頭查看外面動靜,發現他們在退潮的海面上,還發現吳競躺在甲板上,而他身上有猛獸的齒痕,那模樣好像是被叼上來的。他們瞬間都想到了屠少白。

直升機在半空中盤旋,朱心焦急的兩只手交錯揮著,大喊,「吳競重傷了——快——快送他到醫院!」

朱心回頭抓住巫小雨,開心的笑,「大師兄有救啦! 大師兄絕對不會死翹翹!」

巫小雨臉色依舊白得像一張紙,因為她明白,她在吳競的身上看見了什麽,但她說不出口。

吳競的體內沒有魂魄,就算救活,他也醒不過來了,她忍不住淌下悲傷的淚水。

「小雨……你怎麽哭了呢?」朱心納悶地問她。

她搖搖頭,「我是太開心了。」

巫小雨眼中有堅定的光芒,朱心不疑有他,「小雨,你先上直升機,我跟軒轅黑可以等。大師兄一定也希望你陪在他身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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